安静!安静

在下笔之前,昨天的字迹被扯下,揉成一团,撕裂的声音在教室总很清脆,它完成了潜伏在这里一天的使命。

它只存在一天,准确说还查两个小时。短暂地凝结我的想法。我对这样不完整的东西总是不抱希望,就像那区区一百多字的开头。

我曾想在这样一个固定的时间,完成四年的寄托,留下对过去的怀念,或者是赠予未来的礼物。在电影的情节中,年迈的老人缓缓拉开角落的抽屉,捧起他一生珍视的东西,伴着怀旧的曲调,昏黄的灯光爬过他皮肤的沟壑。随后是画面的颤动,他在抽泣,画面被拉长、失焦,定格在某个瞬间。我也期待在那一刻手中颤抖,思绪翻涌,哽咽着,终于失声痛哭……

但我毕竟还在这儿,笔下文字是未来,也许看着它穿越到那个画面中,也许真的记起昨天,勾起一连串回忆。但那又怎么样呢?一个个支离破碎的画面总是太蒙太奇,我毕竟不能忍视。二十多天实在太过漫长,仓促之中笔下开始生硬。它总是伴我在类似现在的很多场景中独语。

问它,听不见回答,但已足够。

所以就像刚才的纸团,只是在某个时刻陪我走过的老电影般的幻想,埋在肮脏的角落。

外面的天空,像掺杂着泥土的雨水溅在玻璃窗上,留下些似有似无的痕迹。风景再好,也总是隔着些什么。现在的心情就像窗后的人,被眼前的景象捉弄着。我倒希望下一场雨,天气不必如此装腔作势。

在昨天脑海中,构思过一个女孩的故事,情节波澜起伏。我已经想好结局:在某个地方看到他,回想往事,最后以微笑告终。留下遗憾,让人唏嘘不已。她在我脑中活灵活现,我甚至觉得今天就会碰到她。

只是昨天晚上,看到路边的景象,我快步走过。到现在也不愿再提起。拿起手机,给远方的他发条短信——这个世界,都是如此的吗?
一夜,我盯着屏幕睡着,等待一个可能的答案!

醒来的时候,几个字躺在屏幕上,朦胧中晃的眼睛生疼。

“都是屁!”

起身,将他们从屏幕上清除,我像得到救赎,心中空了些什么,我知道那是一种期望怦然消失。

她也消失了,在我刚起床的时候,还记得她的容貌。洗了把脸,出门,我发现,我完全不记得了,只知道我曾经记得过。

所以,我不可能遇见她了。

也许所有的一切都是虚构出来的吧。包括你曾经深爱的一个人,几件事,或者中意于某个情节。到了适当的时候,他们都会在转瞬间消失。

似乎可以这样理解吧,在二十天后,关于你,我想所谓的依赖也会消失不见的。

教室这个小团体又开始躁动起来,而我,此刻觉察周围这一切,像一个秘密的窥视者。

突然发现,这时候,真好!

(于教室语文课,距高考 23 天)

本博客所有文章除特别声明外,均采用 CC BY-NC-ND 4.0 许可协议。转载请注明出处! © 雨落
沉淀,分享。